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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年的“压轴戏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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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秀坤
三十的火,十五的灯。元宵节是一个欢庆热闹又诗情浪漫的节日。明月正圆,年味尚在,夜色温柔,地气上升,正宜走出家门,赏月会友,观灯猜谜,趁着还在正月里,好好地再闹上一阵——元宵节可是热热闹闹中国年的“压轴戏”。 旧时的元宵节又叫上元节、花灯节,十三上灯、十八落灯,可以喜庆六天呢!人如潮,灯如海,月如镜,摩肩接踵衣香杂沓的俱是出门看灯的人,“谁家见月能闲坐?何处闻灯不看来?” 有人说,元宵夜才是中国的情人节。元宵的月,元宵的灯,元宵的焰火,元宵的街市俱是那样令人流连,本就该属于多情的男女。于是,元宵的词句也就格外深情起来。“柳条弄色梅飘粉,还是元宵近。小楼深巷月朦胧,记得恁时风景。”这样的元宵岂能忘却?最不该错过的还是辛弃疾在元宵之夜随手写下的那句“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,月辉寒,灯影暗,伊人犹在,君又为谁立中宵? 戏曲中更多的则是观灯、闹灯、赏灯。那场面是红火喜庆的,调皮诙谐的,甚至穿插了一些令人捧腹的噱头。如黄梅戏《夫妻观灯》,整个儿就说了夫妻二人看灯的过程。唱起来清脆又甜美,质朴又滑稽,其中对看灯人的描述真是传神:长子来看灯,他挤得颈一伸;矮子来看灯,他挤在人网里蹲;胖子来看灯,他挤得汗淋淋;瘦子来看灯,他挤成一把筋;小孩子来看灯,他站也站不稳;老头儿来看灯,走起路来戳拐棍。夫妇二人一唱一和,加上惟妙惟肖的模仿,真是快活极了。 越剧《追鱼》里,张珍与鲤鱼也在元宵之夜去观灯。唱词就比较斯文:这厢是狮子滚球遍地锦,那厢是二龙戏珠满天星。双双蝴蝶迎风飞舞,对对鸳鸯比翼交腾。脚踏莲花是慈悲佛,手抱琵琶是那王昭君。更有那情深意长神仙灯,人仙相配系红绳……唱得又舒缓又欢畅,实在是动听。 京剧《打龙袍》中也有“报花灯”一折,颇有些像相声里的贯口:一团和气灯,和合二圣灯,三阳开泰灯,四季平安灯,五谷丰收灯,六国封相灯,七财子禄灯,八仙过海灯,九子十成灯,十面埋伏灯…… 《红楼梦》中,同样有元宵节的描写。开头的英莲走失,后来的元妃省亲、搭台唱戏、奉命作诗、制谜猜谜等浓墨重彩的部分,及至荣国府开夜宴、史太君破陈腐旧套、王熙凤戏效彩斑衣,统统安排在元宵节。 年年元宵,今又元宵。今夜,再猜几条谜语,放两挂鞭炮,闹一回花灯,与心爱的人儿尽兴地乐上一晚。这不只是一个传统的节日,更是一种底蕴深厚的民俗景观,是一种古朴典雅的诗情画意,是值得我们珍视的文化传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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